主战场微博@囧小鸦or朗月琴音 欢迎来玩耍!玩耍之前可以先看下置顶自我介绍有点小啰嗦【】因为微博比较随便一点~
这里就属于各种旧文除了Evernote以外的另一个存档点√大概类似于文字型作品集?偶尔也有一些图。
目前主要是段晨/福华/万合/Chulu相关这样的产出。

【chulu】大雨将至(在平行世界的尽头他们相遇)

真·全文完结啦。
他们终于相见,站在一起才发现人生总不可能坐拥一切,每一个选择里都是失去。
从此小旅馆也氤氲成一个家。

乙酰辅酶酥:

大雨将至·下部




It's storming




It's falling



 
@朗月琴音 




大雨将至已经开放下部/精装全本/图本预售!




本宣试阅请点这里




预售地址请点这里




微博抽奖请点这里






在平行世界的尽头他们相遇


前文点这里




01.


  帕维尔甚至都没有抬头。温暖的壁炉烤得他昏昏欲睡,卷发青年打了个呵欠便匆匆接过了支票,右手已经习惯性地取下了客房钥匙;然而在低头看向支票签名的那一刻,他突然愣住了。


  帕维尔·安德烈维奇·契科夫。


  或许只是重名,或者过于恶劣的玩笑。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深夜前来投宿的老人,那双深陷眼窝的孔雀绿色眼睛只让他觉得亲切无比。


  “有什么问题吗?”老人问道,像只是在谈论今天的暴雨。


  “啊,没事,我只是有点困——壁炉太暖和了。”帕维尔笑笑,像往常一样微笑撕下押金联,合着客房钥匙递到对方手边,同时冲背后的休息室喊:“约翰——出来帮客人拎行李。”


  “好的好的,该死的下雨天……”苏鲁推开门大步走到客人身后,拿起不大的行李箱站在楼梯旁做出“请”的手势,“您的房间在三楼,先生。”


  “谢谢你……”老人轻快地回应,随即转身刚要抬脚迈上楼梯,却在看见苏鲁的一瞬间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上交织变幻着惊喜、不信、怀疑和思念,眼睛却一直凝视着苏鲁不肯离开,像是寻回了失去多年的宝物。苏鲁被他看得发毛,只好也停下脚步:“这位——契科夫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契科夫深吸一口气,直愣愣地回答:“你……你再叫我一次,我的名字。”


  苏鲁挑了挑眉,还是照办了:“契科夫先生?”


  契科夫的整个身子都晃了晃,却已经再也抑制不住口中的轻喃:“……阿光。”


  苏鲁的整个后背都滚过了一层冷汗。他以为他们已经藏得够深够好,可为什么这个署名为“帕维尔·安德烈维奇·契科夫”的人一下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黑发男子浑身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出手,却没想到老人只是凝视着他,眼里的神情如同整个生命重新被这个名字点亮而别无所求:“……阿光。真的是你……苏鲁光。”


  苏鲁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老人这样的表情实在让他无法继续保持戒备:“我想你认错人了,先生。”


  帕维尔又看了一眼票据上的签名,摊摊手,对有些不知所措的苏鲁做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口型。


  与爱人对视后他深呼吸站定在老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沉稳应对:“我很抱歉您认错人了,先生,我叫约翰,并不是您说的那位……阿光。”


  “哦,你别装了,约翰?一个可笑的假名。”老人上前一步把苏鲁逼到墙角,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眼角竟然微微发红,“我是帕沙啊,你的帕维尔·契科夫。”


  本能使得苏鲁震惊地再次看向前台的姜黄色卷发青年,再也不能袖手旁观的帕维尔一步冲出来,友好地推开自称“帕维尔·契科夫”的老人,礼貌地说:“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契科夫先生,他是我的员工约翰,我是旅店老板,安东尼——顺便说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三藩倒是真有一位叫帕维尔·契科夫的黑帮老大,可他早就在七年前的大火里被烧死了。”


  “哦?”老人慢慢地转身,突然敏捷地拽起帕维尔的领子,眯眼盯着青年波澜不惊的双眼,“你在撒谎,小子,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异能。”


  异能……苏鲁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的异能……方便告诉我们吗?”


  老人有些失望地回望苏鲁,又忍不住心疼地打量对方覆盖眼罩的左眼:“你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阿光。”他脱下外套露出别在领带上的领带夹,好奇瞄了一眼的帕维尔不禁和苏鲁一样倒吸一口冷气——黑色的领带上赫然别着他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北斗七星。


  那是契科夫家的家徽,而两位逃亡之人早在七年前就毁掉了最后两个胸针。


  “analyze,我叫它分析者,很不错吧?”


  “不可能!”苏鲁和帕维尔同时叫了出来,帕维尔紧张地交错手指,脑内飞快分析着刚刚一系列怪诞又离奇的对话。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两个同名同姓又有相同异能的人?


  而且那个人竟然一眼认出了苏鲁?


  苏鲁还似乎是那人的旧情人?


  帕维尔随手拿了一张纸,迅速签下自己原本的名字,和刚刚老人签过的收据摆在一起摊在三人面前。“那么请您解释一下,您为什么要仿照契科夫先生的签名?”


  “我为什么要仿照我自己的签名?小子,我是Upstars的老大,稍微动一根小拇指就能让你的酒店第二天消失。”


  “别做白日梦了,这位‘契科夫先生’。”苏鲁笑着插话,“Upstars早就不存在了,三藩市已经没有任何黑帮。”


  “对,我的Upstars曾经被连根拔起。”老人落寞地回望苏鲁,仔仔细细地扫视黑发青年,“我经历过你能想象过最艰难的时光。可是现在的我……”他稳重地向前迈步,沧桑的面容掩盖不住骨子里的自豪和骄傲,“我是Upstars的老大,帕维尔·契科夫。”


  “虽然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呃,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帕维尔心烦意乱地揪着自己的卷发,苏鲁也一脸迷惑;但终于他还是决定伸出右手介绍自己,“可我也是曾经Upstars的老大,帕维尔·契科夫。”


  “初次见面,契科夫先生,我是苏鲁光。”


  老人却只握住了苏鲁伸出的手,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惊喜,像是要把苏鲁永远装在眼睛里:“我是帕沙。”


  苏鲁被老人打量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毫无保留对他倾泻而出的珍重和爱意却让他无法就这样放开对方的手。他偷瞟着帕维尔已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咳,那么,这位——契科夫先生……”他看着老者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如果你不介意,我来带你上楼。”


  “阿光,你不是说阴雨天眼睛不舒服么?”帕维尔抱着双臂跨前一步,“这位契科夫先生,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老人却毫不相让地站定:“我要先知道阿光的眼睛怎么了。”


  “那与你无关——”


  “那是我的阿光!怎么可能与我无关!我要带他找最好的大夫把他的眼睛治好,总不能让他连每次下雨都——”


  “很抱歉,契科夫先生……恐怕你不能。”苏鲁若无其事地摘下眼罩,眼罩下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萎缩凹陷得令人心惊。“我已经适应它了。”亚裔人微笑着重新戴回眼罩,又补充:“谢谢您的好意。”


  老契科夫的身形猛地一颤,连帕维尔都觉得他几乎要坍颓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那么,我可以带您上楼了吗?”


  老人只是摆了摆手:“谢谢……帕沙。”


  


  02.


  青年带着客人回到房间稍作整理,帕维尔在离开老人的房间前才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猫吗?”


  “喀秋莎。”老人怀念地微笑,“每天晚上都要蜷到我的被窝里,怎么也赶不走,还在奎恩被子上撒尿。阿光杀死它的时候,我给了他一瓶子……那瓶酒其实贵得要命。”


  帕维尔越听越压抑不住心中的震惊,最后直接大步迈到老人面前,激动和狂乱让他显得不像平日的他自己,老人的脸上却稀松平常。帕维尔浑身颤抖,提问的中间断了好几次:“我的UpStars已经被我亲手烧掉了……但你又确实是我……你连喀秋莎都知道,你真的是我……可是,你又重建了UpStars?你做到了?!”


  “是的,我做到了。”老人骄傲地挺直腰杆,“只要你佩戴着北斗七星的标志,整个三藩将对你奉若上宾。”


  “那我的UpStars又是怎么回事?”帕维尔捂住脑门,他的异能头一次无法为他解释这样的矛盾,“我之前经历的一切,到底……到底我们哪一个人的经历,才是真实的……”


  如果这个老人真的是未来的他,那么他怎么会不知道苏鲁的眼睛怎么了?如果这个老人只是前来探听消息的骗子,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喀秋莎,一切又怎么都让自己觉得那么熟悉?帕维尔盯着面前的老人,没有一种解释可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老人不断提起的UpStars更加让他心烦意乱。


  除非,他真的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他。


  帕维尔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被逼疯了。


  “我倒想问你,三藩市没有任何黑帮又是怎么回事?”契科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布置简洁舒适的客房,抱着双臂眯起眼睛犀利地问,“你把我的UpStars怎么了?”


  “我暂时……还不想回答。”帕维尔扶了扶额头,“你先好好休息,我要……一个人静一下。”


  他甚至都没等到他的顾客点头同意,便匆匆逃离了那个房间。


  


  03.


  “所以你觉得那真的就是另一个你?”苏鲁斟酌了半天终于朝趴在柜台上心烦意乱的帕维尔提问,“年龄不同,经历也不同,只靠他自己声称的异能和可以模仿的签名?”


  “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帕维尔咬了咬嘴唇,“阿光,他看你的眼神里……有太多东西了。那不是一个骗子可以伪装出来的,那样的爱也不是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他一定和你或者另一个长得和你一样的人相处了很久,或者——像我跟你一样久。”


  “但是你也说了,这种事情压根不合常理……还有他说的所谓重建UpStars什么的,如果他真是在三藩,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知道?”苏鲁下意识地想要碰触有些发痒的左眼,被帕维尔毫不客气地拍掉,“我觉得……静观其变吧,反正他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他转身拉开酒柜夹层,拿出熟悉不过的暗红色长刀放在柜台下面。


  帕维尔正要同意,却远远地看见契科夫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坐在餐厅的吧台前,眼睛仍然黏在苏鲁身上不肯放开。帕维尔心里一阵无名火起,正要起身去招待老头子,却被苏鲁按住:“我去吧。”


  “你去干什么?”帕维尔气呼呼道,“不是一直我来的吗?”


  苏鲁全没察觉,只是温和地笑笑:“你心里乱,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能套出他多少话来——他大概也正想跟我聊聊吧。”


  苏鲁朝着契科夫缓缓走过去,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和多年适应后,距离感终于不再困扰只能用一只眼睛视物的他。他看着契科夫苍老而锋利的面容,忍不住感叹地猜想帕维尔年老之后会不会长得和他一样——雪白的卷发,布满皱纹的双手,还有深陷眼窝的蓝绿色眼睛。


  纵然和帕维尔聊天时对这个老人充满了怀疑,苏鲁仍然很难对这个老人抱有恶感,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太过浓烈,或许只是对这个名字的爱屋及乌。


  他当然注意到契科夫是独自前来,也不禁在想如果他真的是老年的帕维尔,那老年的自己又在哪里。一切的疑惑和猜测都不妨碍他下意识地想对这个老人好一点。苏鲁抽出菜单放在契科夫面前,躬身的角度和嘴角是微笑都恰到好处:“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吗,先生?”


  契科夫上下扫了一眼,毫不意外地发现菜单里有一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色;他望了一眼苏鲁,明知故问:“能给我推荐几个你们的拿手菜吗?”


  苏鲁微笑着指点:“这几样我爱人很喜欢吃,我想大概也会比较合您的胃口。”


  契科夫因为不出意料的回答而皱了皱眉,抬手指了自己不熟的一个三鲜拉面:“那这个呢?”


  苏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自己最爱吃的面。虽然料都很普通,但是做出来味道很鲜。”


  契科夫突然心里一动。他又询问菜单上不熟悉或者从未吃过的菜,每一样竟然都是苏鲁的口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苏鲁爱吃什么,每次用餐,摆在桌上的一定是自己的最爱。


  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这里,突然知道了自己爱人的嗜好,却迟到了太久太久。


  契科夫攥着菜单想了想,拿笔画了圈:“就要你说的那几样吧。”


  “好的,那甜品您要点什么?”


  契科夫抬起头来,眼神里突然带了狡黠的光,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老人:“冰淇淋,草莓味的。”他看着苏鲁突然震惊的眼神,不禁微笑起来:“餐后上,谢谢。”


  


  苏鲁去厨房下了单便匆匆坐回了契科夫对面,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本该是服务生的礼仪。那句“冰淇淋,草莓味的”让他确定得不能再确定,却横生了更多的疑惑:“方便跟我谈谈吗?”


  “求之不得。”契科夫点点头,“随便问吧。”


  苏鲁斟酌了片刻,还是丢出了自己最关注的问题:“这样问有些失礼,但……你究竟是谁?——别跟我再重复那一套帕维尔·契科夫、UpStars老大的说辞,”他微微伸出手止住老人又一次的自我介绍,“我只认识一个帕沙,那个人正坐在前台后面。”


  “那你要我怎么解释呢?”老人缓缓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坐在前台后面那个眼神温和得不像黑帮老大的毛头小子究竟是谁,可是他的很多动作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就像是另一个我。”


  “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苏鲁压住自己的惊讶,自嘲地摇摇头,“所谓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大多不是巧合就是骗局。”


  “如果这是一个骗局,那我宁愿它永不被说破。”契科夫定定地看着苏鲁像是要把他刻在脑海里,“阿光,你还坐在这里……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苏鲁看着老人眼里不容错认的爱意,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再次在他的心里不住回旋而变得越发清晰。他同样注视着老人,不断地在他的身上发现那些自己熟悉已极的帕维尔的特征;可老人的手心没有田德隆留下的触目惊心的刀疤,耳垂也毫发无损,与之相对的是无名指上又多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戒指。


  契科夫的手指来回摩挲着苏鲁递过来的冰水,指肚和杯子之间凝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他注视着苏鲁的左眼上的眼罩踌躇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阿光,你……还好吗?我是说,你过得怎么样?”


  苏鲁这才回过神,低眉笑了笑:“很好。一切都很好,好得我不敢相信竟然是真的。”


  “就连你的眼睛——也很好?”


  苏鲁的神态几近轻松:“一开始有些困难。但是现在看看……也很好。”他撇过头去看向窗外小雨中郁郁葱葱的花园,“从前我从没想过我能过上这样平和的生活,相比起来,这个代价轻巧得让我庆幸。”


  契科夫突然显得有些羡慕——这是苏鲁从想不到会出现在这个老人脸上的表情。他忍不住问:“那,你过得怎么样?”


  契科夫愣了愣,然后才怔恍道:“……很好。”他看着苏鲁,像是看着一段回忆又像是在安慰,“这些年,我都过得很好。”


  “……那就好。我去厨房端菜。”


  苏鲁试图说服自己不是逃离契科夫,他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老人几近要流泪却仍然微笑的脸。


  


  04.


  “你跟他聊完了?”帕维尔背对着苏鲁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气鼓鼓的,“怎么不再多聊一会儿?”


  “老爷子饭都吃完上楼了,我不回屋回哪儿啊。”苏鲁随手擦了擦手,爬上床想要从后面给对方一个拥抱,“怎么了?”


  “那位’帕维尔’上楼了,你也可以跟着他回屋再多聊几个钟头啊。”帕维尔气愤地回过身来喊,“他那个眼神那个姿势,他都快碰到你眼罩了!你还往他身边跑!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眼睛,今天是不是又痒了?是不是发炎?”


  “没事真的没事……”苏鲁被帕维尔拽着按倒在爱人的腿上,顺从地由着帕维尔为自己摘掉眼罩查看。旧伤接触到新鲜的冷空气让他有些不舒服,苏鲁索性闭上另一只眼,一边说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存在吗?”


  帕维尔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才继续抚过苏鲁眉角的伤疤——而男人能清晰地感受到手指的颤抖:“你也……这么觉得?你也觉得他是另一个我?”


  “但他没有你为我留下的疤痕,我也不会在你的眼里看到他的那种眼神。”苏鲁急忙想要阻止帕维尔疯狂的幻想,“我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跟你很像,非常像,那没错……但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你没看到他看你的样子吗?”帕维尔完全不顾苏鲁的阻拦继续下去,“就像是看到了一生挚爱,而且是失去了的一生挚爱……他已经年龄这么大了……他说他开过来的那条路一直在维修根本没开放,我也查不到他的车牌号,那个车牌号的开头字母要很多年之后才会排到……他还提到UpStars,他说现在的UpStars在三藩是最大的黑帮!”他突然豁然开朗,“阿光,如果他的‘现在’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现在’呢?如果他就是未来的我呢?”


  他看着震惊得说不出话的苏鲁,语速变得更快:“如果他是来给我们传达消息的呢?阿光,你想想,他知道只要我回三藩我就一定可以重建黑帮,所以他希望把历史——对他来说就是历史——导上正轨,所以他来通知我们了!他是在让我们回去!”


  “这……这真的是……”苏鲁缓缓坐起来,从激动的帕维尔手里拿过眼罩戴上。他几乎是字斟句酌地说,眼睛不敢看向直直盯着自己的帕维尔,“‘未来的你’?帕沙,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可是这是唯一的解释。”帕维尔握紧了苏鲁的手,“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个’帕维尔·契科夫’为什么存在——而且我用了异能,从他踏进这里的大门开始,他从来没说谎。”


  


  05.


  之后的几天,三个人的相处变得越来越奇怪。


  不像来这里过路歇脚的游客,契科夫极少出门——恰恰相反,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坐在餐厅里点一杯咖啡,一坐便是半天。


  起初为了多试探试探老人,苏鲁还主动承担了侍者的职务,可几次之后帕维尔就再看不下去老人凝视着苏鲁的眼神,转而气哼哼地抢过苏鲁手里的菜单。苏鲁失笑于爱人久违的幼稚,可帕维尔的服务却无可挑剔;他只好随他,转而啃起自己根本不懂的账本。


  几日是交谈接触后帕维尔却越来越确定老人的身份。他不断地向苏鲁求证说着那些极其细微的老人和自己的共同点,示威似的向苏鲁显摆从15%涨到20%甚至25%的小费。


  直到有一天,随着小费一起放在方盘上的还有一张字条:


  “如果今晚八点有空,欢迎来我的房间一叙。对于我们之间,我有很多问题想知道。”落款是与帕维尔一般无二的签字,连同笔迹结尾处习惯性的一个小圈都一般无二。


  


  当晚八点,随着三杯浓热香醇的奶茶一起被摆上茶几的,还有悠长记忆中的黑帮往事。


  “帕维尔·安德烈维奇。”契科夫缓缓地呷一口奶茶,“我刚来的那天晚上,你告诉我……三藩已经不存在黑帮了。”


  “是的,帕维尔·安德烈维奇。”帕维尔指尖轻轻搭在托盘边上不引人注意地抓紧,“新调任的尼禄警长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把黑帮彻底清除出三藩市……我,我放弃了。”


  “你放弃了?”契科夫逼问的眼神如同针一样毫不宽容,却又在片刻后突然明白:“是不是因为……阿光?他们对阿光做了什么?”


  帕维尔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攥着苏鲁的手:“……新警长的异能是,范围内所有异能,全部归零。” 他深吸一口气,那天深深浅浅的血色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刺得眼睛生疼,“阿光他……没有躲过去。……是为了推开我。”


  契科夫下意识地看向苏鲁,苏鲁全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睛轻轻揉开帕维尔攥得发白的指尖,仿佛之前自己失去的一切都不过是最自然的事情。可他又抬起头看向契科夫,眼里已经尽量收敛了冷意,却仍然带着责难: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再次提起帕沙的伤心事?


  就在此刻,帕维尔却突然反应过来;他抓住心头的那一丝违和的线头,展开了反问:“那么,UpStars的契科夫先生——你又经历了什么?你是怎么重建UpStars的,还有,”他问出了他一直以来最在意的问题,“在你的未来里,苏鲁在哪儿?”


  契科夫的茶杯猛地一偏,却只是装作无事地摆手:“没事……”他扯过几张面巾纸擦过桌面,才徐徐道:“我没有放弃,只是也没有赢。法庭,审判,监狱。”老人咧嘴笑了笑,仿佛这六个字背后几十年的时光全都是极为可笑的嘲讽,“我出狱时,尼禄警长拒不接受上级指示收受贿赂,早已经被州里找茬干掉。我纠集了一群监狱的人,还有之前还愿意回来的老人,一起重建UpStars。然后,”他眯了眯眼睛,“我们做到了。”他顿了顿,满意地看着对面两人凝固的表情才接着继续,“除了奎恩他们几个都居然跟我说要养老,哼,谁不知道他们在哪儿都丢不了老本行……”


  “奎恩?”帕维尔惊愕地打断,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契科夫所讲述的故事与他的记忆有着巨大的不同:“奎恩他……还活着?!”帕维尔硬生生止住自己的话头换了个说法,“奎恩他……还好吗?”


  老人展开眉头,半笑半骂里带着亲昵:“奎恩那家伙太没出息……提前出狱之后没再回UpStars,反而之前Tequila的废墟上又让他建起来一个酒馆。”他嫌弃地撇撇嘴,“全是便宜酒,难喝得就像机油。我找他的时候他也没加入,说要供他们的儿子上大学……”


  “奎恩他,结婚了?”帕维尔轻声问,像是怕打破了梦境,“他还有了一个儿子?”


  “也难为那个姑娘愿意等他那么多年。”老人想了想,“是叫什么,露西还是……露茜娅?是露茜娅没错。”


  “奎恩撑到了出狱。”帕维尔重复着几乎是自言自语,“他出了监狱……他结了婚,还生了孩子……他还又开了一间酒吧,就在Tequila那里……”他近乎不敢相信,一边微笑着,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朝外涌,“阿光,你听见了吗?奎恩他没死!他活下来了,他撑过来了,他还娶了露茜娅,他们没有错过!”


  “奎恩死了?”老契科夫突然转过头来,眼里的凶光显得骇人,“你,让他在你的手下死了?”


  苏鲁下意识地维护:“那是一次意外……”


  “那是我的错。”帕维尔撑着脑袋,“那都是我的错……他都还没来得及准备求婚。”


  帕维尔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本该能活到看自己的孩子上大学……阿光,那只是一道命令,我真的没想到……那是他本来应该有的人生。”


  “那’只是’一道命令?”契科夫几乎咆哮出来,“你的每一道命令都背着人命!你是领导他们的人,你要对他们负起责任来!”


  帕维尔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摇着头,眼神里已经没了聚焦:“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他……我没能保护住所有人。”


  “所有人?”契科夫敲了敲桌面,眼神压迫如同审判,“还有谁?”


  帕维尔张了张嘴,却几乎说不下去。他朝苏鲁看了一眼,继续小声说:“柯尔伯格是个叛徒,他最后投奔了警局,我看着警长亲自处决……”


  “他很好,那个臭小子,被流放到拉斯维加斯大难不死,后来成了赌王。”契科夫哼了一声补充,“逻辑斯谛和伊丽莎白越狱,跑到中部过着乡村生活,丽兹到一把年纪也还是老样子,见到偷东西的土匪端起步枪就打——”苏鲁叹了口气抚上帕维尔抖得如同筛子的肩膀,年轻人双手捂着脸艰难吐字:


  “他们到死都没有松开拉在一起的手,是做尸检的人告诉我的。”


  契科夫倒吸一口冷气径直把哽咽的帕维尔提起来,冲着他大吼:“你就是这样对你的UpStars?你就这样对你的家人?!!!你——”


  苏鲁果断冲上来打开老契科夫拎着帕维尔的手,横在两人之间抬头平静地说:“契科夫先生,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如果您再这样对待帕沙,我就不能再以对客人的礼节对您了。”


  契科夫沉默了一阵,看着自己仍然僵在半空中的右手。他慢慢把手臂放下,轻轻地问:“他做错那么多决定,你还是要维护他?”


  “每时每刻。”苏鲁淡淡地点头,那句话被举重若轻地吐出,却是一道最坚不可摧的誓言。他只说了一句“恕不多久留了”,便轻轻搂着接近崩溃的帕维尔的肩膀带他走出了房间。


  可同样拥有Analyze异能的契科夫也能清晰地看出,苏鲁的手指颤抖得和帕维尔的肩膀一样剧烈。


  


  06.


  帕维尔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


  三藩城南的契科夫大宅,鼻端是熟悉的玫瑰与肉桂的香味,宽大的写字台上放着尼禄寄来的信笺。


  那是他在三藩市的最后一夜。他几乎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回到这里太多次了——经久不息大宅内部几乎要将它打散的枪声,然后苏鲁冲上来告诉他,你必须放弃。


  然而他只等到了枪声,却没等到苏鲁。


  帕维尔拿开信笺,下面赫然是那年整理出的人员伤亡报告,奎恩的名字写在第一个。他一页页地翻过去,翻过去所有他熟悉到骨子里的名字,翻过伊丽莎白、逻辑斯蒂、柯尔伯格、卡森和维克多,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每一页上都像印满了血迹,他翻过他认识不认识的人们,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上的名字却看不清晰。


  他抬起头,看见自己重新站在田德隆的小灰楼里,身边堆积的尸骸全是自己熟悉的面孔;他拧开门冲向椅子上的苏鲁,却没等到那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那句曾经伤他极深的话。


  他颤抖着把手指伸到苏鲁的鼻孔下——没有呼吸,他硬得像铁,冷得像冰。


  我来晚了。我保护不了他,保护不了任何人,只能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


  帕维尔抑制不住地抽泣,低头看着泪水滚过全是血污的掌心,却觉得这次的抽泣似乎格外真实,他努力睁开眼,隔着泪水看到窗外一片黑暗的寂静。


  那只是一场梦——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帕维尔顾不上抹去脸上真实的泪水便猛地翻身坐起来,双手狂乱地摸黑寻找着身边人温热的躯体,抱紧听着苏鲁沉稳的心跳一声一声地与自己共振。他却再也安心不下来,每一秒都在担心这心跳会不会就这样停滞,黑暗如同魔鬼一样将他的思绪拽到所有最坏的预想里,一瞬间帕维尔甚至觉得这里是梦,而血色才是属于他的真实。


  他别无选择,只能把怀中的苏鲁抱得更紧。


  被帕维尔抱紧的一瞬苏鲁立刻醒来,感觉到胸前的布料被飞速洇湿,扭开床头灯发现爱人正紧紧攥着睡衣,眼泪顺着脖子一直滴到手背。苏鲁几乎是一秒钟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叹口气,伸出手轻轻掰开对方紧张的手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帕沙,我在这里。别怕。”怀里的帕维尔愣了片刻,然后传来更大的一阵根本压抑不住的哭泣:“阿光……阿光阿光阿光……”


  从他们出逃定居到现在的快三年里,帕维尔从来没有哭得这么厉害。苏鲁以为他的爱人早就从曾经的阴影痛苦里走出来,然而那时的失去与后怕已经在帕维尔的心中种下不可能刨去的种子,随时可能在某一场大雨后生根发芽。


  苏鲁索性打开所有灯把房间照得通亮,往壁炉里丢了两块薰衣草味的香料,双手从帕维尔腋下揽过,一只手扣着后脑勺轻轻揉搓,一只手依次按摩背上紧绷的肌肉,嘴唇贴在他脖颈最喜欢的地方。


  “我这不是一直都在吗……”


  “可是我梦见所有人。我梦见所有人都死了。我梦见你……我梦见我救不了你!”帕维尔终于痛哭出来,“阿光,是不是如果我当时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一切就都可以重来?是不是我不放弃,他们就都能回来?”


  “他们不会回来了!”苏鲁扳住他的肩膀努力让帕维尔抬起头看着自己,而对方每一句话都像在自己的心里划了一刀,“帕沙,就算你现在回到三藩,他们也都不会回来了!”


  帕维尔抬起头来盯着他,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倾泻:“那如果我当时做得更好一点呢?他们是不是都不会死?”


  苏鲁看着帕维尔眼里的一片死寂叹了口气:“帕沙,我一直在你身边,在当时的情况下,没人能比你做得更好。哪怕你自己都不行——况且,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有些着急,“他和我们经历的根本就是不一样的过去,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来自未来给你提示的人!”


  “可是他说,他们都还活着。他们都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都活着。那个帕维尔,他还拥有他的UpStars……他有北斗七星胸针。”


  苏鲁看着帕维尔迷茫又疯狂的眼睛,清楚地明白在这个时候自己再说任何话都不会再有用。帕维尔为他放弃了一生所系的所有梦想,甘于蜷在中部小镇里做个小旅馆的老板,过一种一眼望得到尽头的生活。而当这个早已被粉碎的梦想发芽重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得住帕维尔疯狂地想要回去找回他的整个家庭。


  “阿光,我要回三藩。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要回去试一试。”


  


  07.


  “你想回到三藩市,你想回去重建Upstars?”


  帕维尔坚定地点头:“我决定了。三藩终归是我的家,总要试过才知道我的未来能不能通向你的生活,我也总要试过才不后悔。”


  “你想要我的生活。”契科夫摸索着沙发扶手坐下,脸上的笑意嘲讽又冷淡,“你想要试试。”


  “是的。”


  “那你们一定发现了,我一直没有提到一个人。那个对你我都最重要的人。”老人深深地陷在沙发里,盯着苏鲁看了一会,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露出一个绝望而空洞的微笑。“我想……现在是时候告诉你关于他的故事了。”


  帕维尔和苏鲁交换一个眼神,他们都知道契科夫所说的“他”是谁,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敢于听到之后的故事。


  然而老人已经开始了讲述。


  “那是一场终极审判,黑帮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上法庭。他找史波克改了所有的证词,独自一人承担所有黑账,自然被判死刑。下了法庭他跟我道歉,说太累了不想继续下去,说他很抱歉留我一个人。犯人们都去了黑礁——那是我第一次去那儿。我付了很多钱才见到他,然后那个混蛋在监狱里和我疯狂做爱,扯了一根线头向我求婚。”契科夫细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抬眼看到苏鲁身侧的佩刀又低沉不语。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他的最后一夜,第二天他就上了电椅。我隔着玻璃窗骂他,想扇他耳光……但是我做不到。我亲眼看着他走出监区的大门……再也没有回来。”


  “三十年年的时间,整整三十年。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日子,每天都在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了,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可以期盼的事情,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他。后来我还弄丢了线头……有个狱霸把我打昏过去,手指肿了一圈,医务室怕我手指坏死就把线头剪掉扔了……可是那根手指又有什么用呢?”


  “有整整十年的时间我疯了一样地看云,看星星,看雾气想要找到他还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的证据……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就那么,没了。散了。”


  “我做黑帮,一半是因为不甘心,一半是因为如果不做,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撑我活过那四十年。现在,我觉得有脸去见他。”


  契科夫转回头来,干涸的脸上没有泪水,皱纹却显得极深,如同破碎。他定定地看着愣住的两人,问:


  “这样的结局,你还想要吗?”


  “阿光不会这么做的。”帕维尔愣了片刻便突然开口,“他不会这么做的。你在骗我,他才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世界上,有什么罪过我们一起背就是了!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你骗人——”


  “可是,帕沙。”苏鲁轻轻握着他的手,笑得坦然又抱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真的会。我会。我会放弃一切,只为了换你活着。”


  老人看着对面的两人长久的互相凝望,眼神里现出完全不同的光彩,他看着帕维尔疯狂地扑上去亲吻苏鲁,拥抱他如同要揉进骨骼,在后怕和气愤中泪水滂沱:“你是不是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好好想想,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苏鲁狂热地吻帕维尔的颈侧,借此藏住自己通红的眼睛:“因为你是帕沙。你一定能扛过来的,你一定能做到一切你想做的,无论在什么样的痛苦里你都会抓住仅有的希望拼命坚持到底,这样才算替我过好一生……”苏鲁微微撇过头,像是说给帕维尔,也像是说给契科夫,“可是如果活下来的人是我……我没办法在没有你的世界多活一秒钟。”


  契科夫本就已经布满裂纹的心仿佛彻底被击碎,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世界问了这个问题半个世纪,却竟然在这里终于听到了回答。他望着崩溃哭泣的帕维尔如同望见当年的自己,他望着苏鲁如同望见昨日的旧梦。


  “我再也不提回三藩了,好不好?”帕维尔紧紧握着苏鲁的手,眼睛里净是恳求原谅昨夜任性的自己“我已经失去太多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这里有你最喜欢的生活,那我们就一直过下去。我知道你向往了多久现在这样的安稳……是我太自私。”


  苏鲁不敢置信地微笑,只记得拼命凝视勾勒帕维尔的脸。他拼凑了很久,才只说出一个轻却安然的“好”字。


  “恕我直言,帕维尔·契科夫,你真不是个好首领……”老人放下捂在脸上的手,眼里一瞬间几乎放出凶光——那是帕维尔自认永远也做不到的、在牢狱中淬炼了几十年的锋利眼神。


  但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帕维尔和握着他的手的苏鲁一会儿,语气重新变得柔软:“但是,帕沙……你是一个好爱人。”


  “珍惜你拥有的一切吧。我有你没办法再见到的朋友们……可是你现在握住的人,是我永远找不到的家。”


  老人蹒跚地走开,帕维尔第一次觉得那个背影看上去真的像是人生暮年。


  


  08.


  车早已停好了。苏鲁把不大的箱子抬进后备箱,身后的小小旅馆里,契科夫正在把客房钥匙交还给帕维尔。


  “这里是找零和收据,还有一个特别的……本店的临别礼物。”帕维尔拿出一个小盒子装作毫不在意,“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阿光袖口的扣子掉了。”


  契科夫轻轻地接过装着袖扣的小盒子,看了很久才轻声笑道:“这个临别礼物不是每个顾客都有吧?”


  帕维尔忍不住笑了:“当然不是。”


  契科夫扬了扬手转身出门,朝着在门外等候的苏鲁走去。他几乎是贪婪地凝视着苏鲁,一步步越走越近也越来越快;他终于忍不住,上前拥住了苏鲁。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老人低低地说,他拥抱得小心翼翼仿佛抱住了一个梦境,这让苏鲁也没办法拒绝;苏鲁愣了一下,才迟疑地伸出双手同样环住老人,轻拍着他的后背: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苏鲁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湿润,他以为老人哭了——可是更多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这是一阵本地常见的阵雨,不出片刻,原来的晴天便变成了大雨瓢泼。帕维尔赶忙举着伞跑了出来打在三人头上,苏鲁极顺畅地接过来;契科夫也终于结束了这个拥抱。


  他站直身子看着苏鲁,似乎有千万句话想说,却又止于一声轻轻的叹息。他只是简单地扬了扬手:


  “回去吧。雨又要下大了,阿光你的眼睛会受不了。”


  他走向车子,步子轻巧而稳定,帕维尔却觉得老人是怕一旦回头便没办法再控制住自己。他们看着老人朝着他们又深深地望了一眼,便发动了汽车;那辆跑车的红灯闪了两闪,便驶上了通往高速的小路,再也没有停下。


  雨真的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黑伞上,像是要把整个伞面打穿。苏鲁把帕维尔拉得离自己更近,两人踩着水花走回大门,进屋前的一瞬帕维尔下意识回头一望。


  帕维尔·契科夫的跑车已经消失在无休止的雨幕里。


  


  


  


  END


  


       我们的帕维尔从雨里来,也终将消失在雨中。窗外的雨也许早已停止,但心中的雨是不会停的。


















       憋看了这次真的全文终了!




















       到最后说再见的时候,不要舍不得哦。




  


    



评论
热度(7)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朗月琴音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