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场微博@囧小鸦or朗月琴音 欢迎来玩耍!玩耍之前可以先看下置顶自我介绍有点小啰嗦【】因为微博比较随便一点~
这里就属于各种旧文除了Evernote以外的另一个存档点√大概类似于文字型作品集?偶尔也有一些图。
目前主要是段晨/福华/万合/Chulu相关这样的产出。

番外:吉姆·T·柯克(完结前倒数第二次更新)

舰长真的是小太阳【哇哇大哭】
丢一个在写他时用来定调的小段子:

他是觉醒,是希望,是不断向前不惧过往,是跳脱出框架,是离开舒适区走向探险,他热爱每一次挑战并且甘之如饴

他一次次克服自己战胜自己,任何时间任何时候

而且他没有忘了爱人

乙酰辅酶酥:

大雨将至·下部


It's storming


It's falling


警告!!!


       1.本文为架空黑帮设定,苏鲁是黑帮二当家兼任保镖,契科夫是黑帮新任首领,粗口/血腥/暴力/非主要人物死亡情节均有。


  2.并不是什么吐槽轻松的日常,其实是严肃沉重的黑帮故事


  3.搭档 @朗月琴音


       4.铁三角无差,乌胡拉&斯考提无差


       5.含有诸多原创角色,仅为推动情节作用






番外:吉姆·T·柯克


(稍微预警一下这次番外是一次性更新完,最后信息量巨大与正篇关系紧密,忘了前情的朋友请自行回顾正篇XD)




2001 Winter


  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认识了一个黑帮小伙。


  那时正是2001年的圣诞夜,如约登门造访奥德海姆家之前,我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胸前的丝绸领结,打开后备箱拎出一瓶上好的纳帕红酒。我努力压住自己在一脚踩上那个男人的脸的冲动,尽量假装他从未对我做出超出服务范围的xing虐行为,轻松踩着台阶站在熟悉的公寓大门前,按了三下门铃。


  可奥德海姆绛红色满脸堆笑的脸并没有出现在门后。我试探地推了一下,门出乎意料地轻轻打开,屋里传来曾经听过的交响乐声,还有轻微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个记性不好的老头子大概忘记关门了?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期待欣喜都鼓动在脸上,一把推开门用兴奋的语气说:“贵安!我亲爱的奥德海姆——”


  而客厅中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沙发上散乱着好几个曾经在我身上用过的道具,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茶几上的烟熏香炉慢慢吐着甜腻的味道。我忍住呕吐的欲望,清了清嗓子一边说:“甜心,你在哪儿呢?”一边穿过走廊朝卧室走去。


  卧室虚掩的门被我一口气推开,抬眼便望见一把长刀直挺挺地插在床上男人的胸口。我本以为又是什么新增添的情趣游戏,直到我一转头瞥见床前另一个满手鲜红的小伙子,才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谁——”我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一步上前右手持枪顶着我的前额。


  “你是谁。”


  “吉姆·T·柯克,你刚刚杀了我的客户——顺便一提我真的很讨厌他。”我立刻双手举过头顶以示清白,眼睛却忍不住从上到下偷瞄离我仅有五公分的少年。


  “哦,对不起。”他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从容地上前拔起长刀收入刀鞘,根本不打算多搭理我走到窗台前朝下一望。


  完全没被放在眼里。我还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做个报警的守法好公民,再抬头时那个黑发少年已经揪起我的领结掐着脖子仰头大骂:“你报警了?!”


  “呸呸呸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谢谢您帮我解决了我最讨厌的客户,杀手先生。”说完我还不忘眨眨眼扬起愉快的笑容。


  “那为什么楼下有警车?已经有五个人沿着消防楼梯上来了——”


  “呃……也许你触动了奥德海姆的自动报警器,安在床脚那个还是玄关那个?”我继续无辜地举着双手,看到对方很丧气地撑了一下额头,从地上一个黑色的武器箱里端出一把霰弹枪。“友好提醒,无关人士最好离开。”他用枪指了指门口,抬抬头很明确下达逐客令。


  而我上下一扫房间的布置,同时不下三十个警察整齐的脚步声顺着楼梯逼近,我心一横抓过对方的手腕:“等等,我有更好的方法——你愿意相信我吗?”


  于是两分钟后,三藩警察夺门而入时意外地看见两个男性纠缠在深紫色床单的kingsize大床上,房间里满当当的香薰味把血液的铁锈味遮得一干二净。


  我听见为首的小队长很明显地咕噜一下喉咙,扬声问到:“抱歉——打扰了,我们接到奥德海姆先生的报警,请问……”


  “我的小甜心在浴室里,”我从黑发少年身上直起身,朝房间门口丢了一个飞吻,“还是说你也想加入我们,警察先生?”


  我不出意外地听见一声卧室门嘭地砸上的巨响,紧接着便被身下的小屁孩一脚踹开。


  “喂我可只是摆了个姿势连碰都没碰到你——”他用的力道不小,我捂着腰抽了半天气,抬起头看见那人抬起脚把撂在床边的尸体踢到床下,用凛冽的黑瞳扫了我一眼,转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妈的,这可是五楼啊。


  我转回头,对着床下送了一个飞吻:“很幸运今天不能为您服务了,拜拜。”


  


  


  2004 Summer


  我得说,做牛郎不是没有好处的。恰恰相反,当你做到了这一行的顶尖,油水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多到我不再像其他同龄人一样需要一个父亲,多到我可以在无论多贵的医生面前拍下全额的医疗费,多到文森特在酒会上给足我面子带我认识各种各样的社会名流,多到我可以给我的同事乔亚一个最体面的葬礼。


  可是我发了几百份讣告,最后来送他的好像也只有我和Flamingo的几个牛郎朋友,他们只待了二十分钟凑钱献了一束花,因为还有七八个根本推不掉也不敢推的大客户等着他们上门服务。送走这群从八岁就认识的朋友们之后墓地里就空无一人,连神父都离开了——他本来就不愿意为这样的“灵魂早就堕入地狱”的人施与祝福,如果不是我把一摞美元拍在他桌上的话。


  我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的职业,可是当那个昔日笑着对我说“等我攒够了钱,说什么也要脱离黑帮过过平凡日子”的男孩被神父评价得如此不堪时,我才发现我还是会伤心和愤怒。


  所以当我再一次咳嗽着从床上起身给自己解开脚腕上的绳索、一边微笑着抹掉脸上的液体一边拾起沾湿的小费之后,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在酒吧甩出钱包的医生。会为了一个一面之交的患者而包下我的整个晚上、真的把我当成一个人而非泄欲工具的人,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我穿好衣服认真梳了个尽量普通的发型,抽抽鼻子挑了一瓶酒迈向麦考伊医生的诊所。


  ……闭店出门旅游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等了麦考伊整整两天,终于在三天后的傍晚和他在酒吧里互相灌酒,交谈甚欢。我实在是喜欢这人暴躁直率却又总是专注关怀的性格,即使直到后来感冒让我已经完全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但我的脑海里还是刻下了两句话:


  “那一定很难吧?在那个情况下脱离帮派也离开所有的社会关系,一定很难吧?”我问得很冲动,我知道。


  他摇摇头,似乎多看了两秒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后意外轻描淡写地说:“一点都不难——只要你想就不难。”


  或许真的不难。


  


  2006 Fall


  距离我腰里挎着改装Grizzly Mark V把离职申请拍在Bad Romance前台已经有一个月了。


  谁都知道离职申请只不过是一张纸,我已经有三个月没在夜店露面,更别提接单待客,可是这一张纸也彻底把我的意图挑了个明白。老板刚要拍案而起,却被我更快拍在桌上的手枪吓得只敢装出一脸硬气,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倒是在抖:“吉姆·柯克!你他妈别以为自己真能离开这一行,好像赎身了就能干净过活——”


  “可我要的从来不止是干净过活啊,亲爱的老板。”我挑出一脸营业性谄媚诱惑的微笑,右手勾起手枪转了个枪花插回枪套,又在下一秒变回属于自己的不屑,“我要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生活。麻烦你转告Flamingo,不管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我的枪,吉姆·T·柯克都奉陪到底,包您满意。”我随手一扬撒了一地名片,镀金的纸片绚丽张扬地洒了一地,有的还落在老板怒气冲天的头顶,“各位老主顾也欢迎照顾照顾我的新生意,价廉物美,童叟无欺。”


  老板果然没说错,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我至少逃过了五次暗杀、受了有意无意的七八次伤被老骨头骂了十几回,如果不是新抓来的壮劳力史波克为了证言而记得给我每天带外卖,我估计早就断粮而死。终于连续一周相安无事之后我出门买个菜——我真的只是买个菜而已——一辆克莱斯勒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朝着我直冲冲地撞了过来。


  我完全吓傻了,时间只来得及我摆出“Holy...”的口型。然而就在这千分之一秒里,突然一股大力把我拽了出去!等我连滚带爬地稳住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街角的另一端。


  我下意识地对着那个救了我的命的人吐出后半句话:“...Shit...不不不我不是在说你!我是说,嗯,多谢你救了我的命……这位——”


  “苏鲁。我叫苏鲁光。”对面的人冷漠地瞥了我一眼,我才发现这人看上去眉眼极其眼熟。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直到他已经开始警觉地瞪我,我才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次偶遇:“你是那次在奥德海姆家——”我瞧着他的半截刀锋硬生生转了口风,“——跟我共度良宵的那位?”


  这口风还不如不转。我看着他几乎把刀全抽了出来,又生硬地按回去,刀刃和刀鞘摩擦出硌人的噪音,如同他回答我的声音:“别谢我。就当是还了你当年救我的人情,牛郎先生。”


  “举手之劳而已,顺便一提,我改行了……”


  “那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这话我真的没法接。


  二人退到没有雨点的公交站棚子下面,我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查了查怀里购物袋的遗失品,看着苏鲁光从皱巴巴的纸盒里捡出一根不那么湿的烟,右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摸了个边——还是没找到打火机。


  “咔。”我把打火机送到他的嘴边,微微低头抬手挡住穿堂的冷风,橘红色的火苗立刻乖巧地点燃烟草。


  “柔和七星。”


  “嗯。”他仰头吸了一口吐出几个圆形的烟圈,左手娴熟地敲敲盒子底部朝我送了一根。


  “不错的选择。”我接过略微潮湿的细烟倚在墙上,看着年轻人微微睁大了眼惊讶地一笑,才深深吸一口烟,一口气卷了半根烟下去。


  我猜他大概还不到二十岁,眼神里沉寂得却像已经活过了大半辈子,和每一个在三藩城里独自长大的孩子一样。我的心里微微有些发酸,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地和苏鲁光抽完香烟,随手甩到水坑里灭掉火焰。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作为谢礼不如一起吃个饭?我知道……”看到苏鲁收紧了大衣准备淋雨离开,我拉住“救命恩人”的胳膊企图挽留。


  “别跟任何人说你见过我。”苏鲁停住脚步甩开我,扭头微微叹了口气望着满脸期待的我。“你不应该和我扯上关系。”


  “我倒觉得这关系扯得很值,我才不愿意随便放手呢。”我咧嘴笑了一下,指指与他方向相反的小巷,“炸鱼和薯条?”


  


  2009 Spring


  史波克难得关切地看着我,换个时候我一定会嘲笑他那张死人脸竟然也能表达出担心这种表情。


  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我反反复复地仔细阅读着手里的DNA鉴定资料和档案,心里却只剩下愕然:“可是……我看不懂。小尖,什么叫我与乔治·柯克并无血缘关系……可是这里的档案却写着生育一子?乔治·柯克到底是不是我父亲……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父亲?”


  史波克第八次向我解释,他的耐心大概永不枯竭:“乔治·柯克是你的父亲。可是你与这个圣何塞最大军火商乔治·柯克并无血缘关系。”


  “……养父?”


  我看见史波克少见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了另一张照片——全然不同于我一直视为榜样的那个帅气威猛的金发男人,史波克递给我的照片上的男人须发蓬乱眼神浑浊,是我路过几十次都不会注意分毫的那种流浪汉。


  “詹姆斯。”他少见地叫了我的名字,“你母亲没有说错,你父亲的确叫乔治·柯克,但那只是个同名的巧合。他不是圣何塞的那个柯克,也与他没有血缘关系——柯克这个姓并不少见。”


  “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同名同姓不算的话。”


  “这个人是我的父亲?”


  “生理学上讲,是的。”


  “他还活着?”


  史波克指了指那份档案,“他死于1986年的一场流感。”


  我曾经想象我的父亲帅气地一枪穿透匪徒,又低压着牛仔帽在酒吧叫上一杯龙舌兰;我曾经幻想我的父亲会在我成年的那一天,骄傲地把我带入三藩市的社交场——“看啊,这是我的儿子!”;我也曾经想过自己接过他手中的长枪,戴上同样的牛仔帽吹去枪口的青烟。


  所有我之前对于父亲的所有幻想都被证明是一场虚妄。


  我绝对相信史波克的能力,只要是他能查到并递给我的都一定是确凿的事实;可也正是我对他的信任,此时变为手里的一纸报告,反过来嘲笑我之前二十四年的期盼和向往、把那个乔治·柯克作为榜样的努力与欣喜,告诉我所有一切都不过是我毫无凭据的幻想。


  他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不是那个在军火械斗中为了保护兄弟而自愿牺牲的英雄,而只是一个在世人眼里无足轻重的尘埃——就连他的档案都只有轻飘飘的四行,出生,结婚,生育我,和死亡。


  仅此而已。


  史波克头一次主动拉我去酒吧,挑的地方不出所料有着我有生以来喝过最难喝的啤酒——算了,反正他那舌头给他机油也未必喝得出来。好在我本就混乱的心情让我不必假装享受,皱着眉头也只会让他觉得我正在介怀我父亲的事,不过这么说也没错。


  他艰难地试图开导我:“我想你太过介意父亲这件事并不符合逻辑。毕竟无论是谁都没有在你的成长过程中提供任何有效的帮助。”


  我白了他一眼。


  史波克沉默了半天,仿佛又找到了另一个方向:“顺便我查到,圣何塞的柯克的孩子患有严重的遗传疾病,只活到三岁,所以生父不是他反而是你的幸运。”


  我痛苦地闭了闭眼:“小尖,我知道你不会劝人,所以你能不能——”


  “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或许,因为我的父亲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史波克皱着眉说,显然这点干瘪的毫不奏效的安慰已经费尽了他的全部感情细胞。我实在是被气到无力,捂着肋笑起来:“……说真的,小尖,你可以闭嘴了。只要陪我一会儿就好……别劝我了。”


  他闭上嘴的时候眼里甚至有些无辜,时不时地瞟着我。我们面前的一打啤酒早喝完了,他拽着篮里的薯条,一根一根吃得飞快,嘎吱嘎吱活像只大号松鼠。


  我的父亲不是“那个”乔治·柯克。我其实没有那些想象中的“天生的魅力”、“改装的天才”、“英雄后代的气魄”。那些与我统统无关,我只是三藩最最穷困的一对夫妇在潦倒中忘记避孕而留下的一个意外。没人期望我会出生,没人关心我的成长,进入Flamingo的十年牛郎生涯不是“安排好的磨炼”而是真实的迫不得已,也没有什么“一直在暗处关注我帮助我的父亲”——我只是我自己而已。


  我也只有我自己。


  我苦笑着喝干杯子里的酒,伸手喊着再来一杯,却被史波克按住了:“你已经喝了太多了。”


  “这不就是你把我带来的原因吗?让我一醉解千愁?”我抓着他的手,却竟然没被向来讨厌肢体接触的他甩开。他一脸忍耐地看了看我们两个纠结在一起的手指,才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喝到即使会伤害身体的量都不会醉。”


  “做过牛郎的人都不会醉到发酒疯或者胡言乱语,否则我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我仰头看着酒馆里污浊的天花板,“我只是突然发觉……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也一直相信我们都是孤独的。”史波克循着我的视线朝上望去,“就像看似在一起的星星,其实可能相隔千万光年……可是那也说明,你身上所有的亮度都是属于你自己的光,而不是反射别人的。”


  我忍不住觉得有些荒诞地笑起来:“你真是个诗人,小尖……这些都是你从哪儿学的?”


  他竟然一本正经地答:“我大学时参与了我们学校的文学社团。”


  我忍不住大笑,笑到眼泪都要流出来。在法庭上尖牙利齿的史波克显得更加无措,他大概以为我是疯了。可我只是真的突然很开心。


  “小尖,我父亲是谁都没关系,对不对?”


  “在我与你相识直到你委托我之前,我都从未考虑过你父亲的存在。所以,是的,你就是你自己。”


  


  2011 Summer


  和苏鲁认识十年,熟悉五年,建立起随时约出去一起喝酒的交情三年,然而这是头一次这家伙把我叫出来声称要去喝酒。此时此刻这位前途无量的UpStars新星正坐在Tequila吧台前灌了一杯威士忌伸手又叫,我则不明就里看得目瞪口呆:


  “苏鲁,就算现在Tequila下午Happy Hour半价,你也不能这么占乌乎拉便宜吧……”


  他冷冷瞟一眼我:“心里闷。”


  “心里闷你就跟我说嘛,哎,哥哥跟你都这么熟了。”我拍拍胸脯朝他凑近,“怎么了?在UpStars混得不开心?”


  苏鲁慢条斯理地揭开眼角的纱布,给我展示了一瞬间麦考伊才有的细密针脚,又慢条斯理地把纱布贴回去继续喝酒。


  “哦——被打了?”我扭了扭脖子,“比起谁打了你,我倒是比较好奇有谁能伤到你了之后还没被你一刀捅死,还逼得你一声不吭在这里喝闷酒,亲爱的杀手朋友。”


  苏鲁长叹了一声,才放下酒杯开口:“知道安德烈·契科夫吗?他家的宝贝儿子,帕维尔·契科夫。”


  “你别逗我了他才十四岁!”我大叫一声又忍不住捂嘴低声,“他怎么能伤到你的?他爸不管吗?我可是听说那小屁孩最近被他爸关了好几天禁闭,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件事?哎哎哎,老爷子当时什么表情?你干什么了惹这年纪的小孩,十四岁正是暴脾气的时候想想咱俩刚见面——”


  “我把他猫给杀了。年纪太大,安乐死。他生气,抡起酒瓶子把我给打了。”


  “我的苍天。”我张开嘴,“你就真这么让他打了?”


  苏鲁又瞥了我一眼没出声,脸上的表情却越加憋闷。我直觉地觉得这里有事:“然后呢?他老爸惜才爱才为了给你出头把他关禁闭了,然后呢?”


  苏鲁恨恨地盯着墙纸上的钉子,咬牙切齿地说:“我给他送饭了。”


  “哦你给他送饭了——啊?!”


  我几乎跳了起来:“你给他送饭?拜托,是他砸的你这会留疤的啊!你脑袋里装了什么——”


  “我他妈也想知道我脑袋里装了什么去给他送饭了,契科夫老爷子赏罚分明,把我这月的奖金给扣!光!了!”


  我看着终于忍耐不住咆哮出声的苏鲁,而我的仗义只够我陪他一起愤怒三秒钟便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苏鲁你……哈哈哈哈哈原来比起疤你居然更在乎这个月的奖金哈哈哈哈哈……苏鲁光你就是,你就是个抠门精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我就被他捅了一肘子,而好巧不巧正在此时我亲爱的麦考伊医生和史波克恰好开门进来,瞧见我被苏鲁掐着手肘龇牙咧嘴。


  但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苏鲁露出这样鲜活的表情。


   


  那一年夏天之后,我感觉到苏鲁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来到Tequila与我们三人相处的时间开始变多,有时候甚至会和史波克讨论起蝴蝶兰的养护问题,眉眼间不再是那副永远不变的如一潭死水,而是多了一些生气。某一次史波克的生日宴上,苏鲁甚至能出其不意地接上我的荤段子,又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迅速低头喝酒。


  而三年后我遇到了由他带来的帕维尔·契科夫,我自豪地保证在那次酒桌上我读到的信息比他们其他人都要多。


  因此我丝毫不意外后来帕维尔会一个人来Tequila“借酒消愁”,我也丝毫不怀疑那个年轻人连夜把我从床上赶起来搬出三套加强单兵套装。


  我曾不止一次地为自己拥有三位交心交底的朋友而感到庆幸,但那一年后,我也开始为苏鲁而感到由衷高兴——那个呆子终于能意识到世界上还有“爱”的存在。


  三藩市或许不像别人所说的那样肮脏而混乱,某一天傍晚我轻笑着给麦考伊发送晚上喝酒的短信,在不出五秒收到“好,苏鲁和帕维尔也来。”的回信。我扬起手向乌乎拉多点了伏特加和威士忌,转身回望时见到史波克一手抱着文件,一手挎着西服外套朝我点头。


  那是我记忆中三藩最美好的几年。


  


  


  2022 Summer


  “十套轻重机枪组套装周三就能送到,你们要迫击炮的话我得从南加调货,今天晚上给你们报价,一切顺利关口不拦的话,周五可以过来提货。”我把收据推出去,“合作愉快,要不要去喝酒?”


  “不了。”伊斯特伍德笑着碰碰帽檐权作致意,“局里还忙,我就先走了。”


  “这么晚了还加班?警局工作也不轻松啊。”我笑了笑看着他挥挥手走出门,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安。


  在三藩做了十几年军火,整个城市的黑帮发展快得让我害怕。当初十几把步枪已经是不小的单子,如今重机枪都随时常见。客户的要求我当然会尽量满足,可频频发生不断升级的械斗却让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加速奔向一个不可挽回的终点。


  各个黑帮的暗斗早已升级为大大小小搬到台面上的明争。前一刻我靠在花店门口与老板谈起日益攀升的玫瑰价格,下一秒的街头就传来一串枪声,瞬间把门口的紫罗兰击得粉碎。报纸头条上写着Elysion赌场又扩大了三个门面,把半条街都占了精光,我拿着UpStars送来的请柬犹豫不决,另一边的罗杰斯又邀请我去参加渔人码头的狂欢节。


  麦考伊扫了一眼夏佩尔整理的季度账单,无奈地摇摇头把诊费又提高一倍;史波克在连续三天的提审后终于撑不住倒在我的车子后座打瞌睡,而我发现他的手机上至少弹出来二十几条短信。


  虽然我欣慰地看到苏鲁光终于治好了他的病症,帕维尔走过酒会时也尽是骄傲的落落大方,但他们的每一个微笑和击掌下面我总是感觉有不安的恶魔在悄声低语,在伸手扰乱原本笔直通向幸福的轨道。


  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我嗤笑一声摇摇头,又接下了来自德里克的电话。


  


  


  


  2025 Spring


  我料到了州政府会空降一名新警长接替三藩的工作,但我没想到会是尼禄——正如他的名字那样狂暴,铁腕。


  “……你最好给我搞明白现在的情况。”尼禄站在我面前说,警察局审问室里灯光昏暗,桌上摊开在我面前的是史波克和麦考伊的档案。


  “我明白。警长大人不想让我卖军火倒是容易,可是现在的形势……”我耸耸肩,“怕不是我退出的当天,各大帮派的人就要把我搞死,这可由不得我。”


  “跟各大帮派都有联络的吉姆·柯克总该知道,Somniferum已经没了。Flamingo的老文森特已经是我的顾问,UpStars……只要我想。”尼禄勾了勾嘴角,“他们能不能搞死你还是未知之事,可我知道我随时能要你和你朋友的命。”


  他贴近眼前,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划过我的侧脸,削下我的一绺头发,转身走开:“吉姆·柯克,我知道你没有异能。别让我在任何一场战斗里看到你像那年在田德隆一样帮谁的忙……否则,你的朋友们同样难逃一劫。”他顿了顿步子,转过头补充一句“而且,死得毫无荣誉。”


  乔亚寂寞无人的葬礼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的脑子里一声嗡然。


  可是后来我也在想,如果我没有因为尼禄的威胁而犹豫,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麦考伊一看到我肩上的苏鲁就冲了过来,“必须手术”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一直因为剧痛而半昏半醒的苏鲁在担架床上无意识地拽着我的衣角,轻声地呓语喃喃着“帕沙”。而史波克从夏佩尔的手里接过手术通知,签名的时候手指都在抖。


  而我什么都不能做,我连给苏鲁配血型输血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他们消失在手术室门的后面,然后等待。


  


  后来的一个月在我的记忆里如同一场加了模糊滤镜的短片。


  整个三藩市都在燃烧着呼啸着疯狂地转变,有太多人消失,又有太多人涌来,每个我身边的人都在准备搬迁逃离到另外的城市,或者学习开始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在这种狂乱里,只有每天去诊所地下室看望苏鲁、和史波克交接班,才仿佛是我唯一能找到的生活中的真实。我们看着苏鲁摘掉绷带、戴上眼罩,从需要我们轮班照顾到开始帮麦考伊的忙,而我今天竟然看到从警局回来的史波克和他谈了很久,面色沉得像水。


  “明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他抬头对我说,“还有,吉姆……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说这个,但你们真的该离开了。别因为我留在这里。”


  “你在开什么玩笑?”麦考伊急匆匆地赶过来,“我刚给你排上了后天的义眼移植——”


  “别管什么义眼了。”苏鲁缓慢而坚定地摇头,“我刚接到的信,警方收网或许就在这两三天了。你们,我,帕维尔,我们都等不及,也活不下来。”


  “可是苏鲁,你知道我从不相信会有什么绝境,也一定能找到方法……”我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出现迟疑和颤抖,苏鲁看着我似乎像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吉姆,你觉得尼禄给我们留了任何方法吗?”他抬起头来盯着我,眼睛里却充满了无法反驳的坚定。“我知道他找你谈过,如果放弃黑帮与警方合作,他会给你什么样的待遇。可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告诉我,所有那些都只是幌子,即使你放弃了一切,他仍然会朝你最在乎的人下手。”


  “他只要三藩再无黑帮。”苏鲁低下头叹了口气,才又站起身来,“所以,走吧。莱纳德,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扛过这两周感染期我就没什么危险了,对不对?”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拿自己开玩笑!再说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我没有开玩笑。夏佩尔已经告诉了我所有之后护理需要注意的事,史波克也帮我做了评估,成功率有……48%对吧?”苏鲁说到这儿朝史波克投去询问的眼神,对方也点点头表示正确。


  “好啊,你们都帮他一把?”老骨头叉腰气得七窍生烟,“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吉姆也帮你——”


  苏鲁不知死活地一梗脖子接话:“吉姆曾经跟我提过,他认识人可以给我和帕维尔做假身份。”


  现在老骨头的所有愤怒都指向了我:“你们都准备好了是不是?他眼睛还没完全愈合,帕维尔那边还剩下几个人?你就真忍心丢下他们两个走掉吗?!”


  我徒劳地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鲁站起身按住老骨头的肩膀,虽然还穿着病服,却显得比老骨头这个医生还要坚决而自信:


  “莱纳德,我会活下来的。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拼尽全力也要活下来的。相信我,我不会做傻事……”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苏鲁垂了垂眼睛,露出了一个我有生以来见过最温柔的微笑:


  “我得去保护帕沙啊。你以为没有他,我可以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吗?”


  我看着他,才突然发现相识二十年的老友已经再不是当年初遇时迷茫困窘的少年,而已经可以为自己和爱人撑起一片天空——看着他的眼神,我才意识到此时此刻的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再挽留住这样一个要拼尽全力去拯救自己的幸福的人了。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看到史波克眼里的了然和欣赏,也看到老骨头眼里的担忧和欣慰。我没再多说,只是挥了挥手:“收拾东西,我们走。”


  


  道别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晦暗的天光半明半昧地笼罩在整个满目疮痍的三藩城上。我坐在驾驶座上,仍然觉得在这里经历的三十多年都像是一场梦境,等待着随着太阳升起而破灭成空。


  “这一次离开,三藩就是回不去的故乡了。”我接过苏鲁递过来的七星吸了一口,心里突然有些感叹,“你呢?活下来之后,你要和帕维尔一起去哪里?”


  在微弱的灯光中我看不清苏鲁的表情,他只是沉默了一会,稍微退离了一步我们的车子,从车窗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纸条:“如果你们要写信,就往这里寄吧。”


  我接过他手写的地址条,对着车里小灯看了一眼那行流畅的英文抬头说道:“弗吉尼亚?”


  “嗯。”


  “不错的选择。”


  


END




思索了很久却是和琴音一气呵成的舰长番外,坦白损友组舰长苏鲁部分都是我干的hhhh损友组特别好!


其实在整个黑帮世界里,吉姆才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


最后也算是预警了一下最后结局了,希望周末的结局能让大家满意w



评论
热度(14)
© 朗月琴音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