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lu】大雨将至（二十九）
大雨将至·下部
It's storming
It's falling
警告！！！
1.本文为架空黑帮设定，苏鲁是黑帮二当家兼任保镖，契科夫是黑帮新任首领，粗口/血腥/暴力/非主要人物死亡情节均有。
2.并不是什么吐槽轻松的日常，其实是严肃沉重的黑帮故事
3.搭档 @乙酰辅酶酥
4.铁三角无差，乌胡拉&斯考提无差
5.含有诸多原创角色，仅为推动情节作用
下部简介：
黑帮生活从未平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暂时被削弱的Somniferum不能明目张胆地对Upstars下手，可三藩市的“麻烦”远不止一个。而醒来的苏鲁……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2016 SUMMER Beach St & The Embarcadero, San Frantokyo
94.
当洒满金色的海洋吞下最后一口红日，防潮堤上的两人才发觉已经过了七点，苏鲁支起停靠的摩托车把头盔抛到帕威尔手里，歪头询问要不要回去休息，而青年仍然恋恋不舍地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 “再等等，再等等。”帕维尔抓起苏鲁的手往人群聚集的大帐篷跑去，闪过熙熙攘攘的人们回头喊：“快跟上，阿光！那儿是马戏团！”
“呼……你怎么知道……”小跑一阵的两人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外只停顿了片刻，帕维尔就轻车熟路地拽着苏鲁钻了进去。卷发青年大声回答苏鲁，声音却被众人的喧哗和乐器声淹没。直到苏鲁终于站定才有机会说完完整的一句话：“你怎么知道这儿是马戏团。”
黑发青年抬起头，发现已经停在了第二排的位置，空中飞人手里抛过燃烧的火球在苏鲁眼睛里倒映出闪闪发亮的圆点，他甚至看到舞娘的飘带划过鼻尖，留下萦绕的浓烈玫瑰香。“我的阿光，你是从没来过马戏团吗？我老远就看到大帐篷的顶棚！你听到大象的吼叫了吗？还有金币抛到舞台上叮当作响的声音……”帕维尔闭上眼满足地笑了起来，睁开眼睛举起双臂随着观众喝彩，“我小时候最喜欢马戏团了。”
“要小心，人群拥挤小心不老实的……”“放心啦，我的东西都好好藏起来了——你就不能不那么担心，好好享受难得的盛大马戏？”苏鲁也笑起来刮过爱人的鼻梁，揽过他的肩膀挨得更近。“看右边，阿光，是火烈鸟！我第一次见到活的火烈鸟。”“从非洲走私的吧？肯定很贵。”苏鲁咂咂嘴目光回到舞台中央，望向金鬃狮仰天长啸，继而在驯兽员的皮鞭下乖得如同大猫。
不过这场马戏，真的有些过于“盛大”了。
先不说三只狮子五只亚洲象还有至少二十匹雪白的马驹，也不说那些身材火辣让无论男女老少都移不开目光的的演员，单看镀金雕花的柱子就足矣看出马戏团老板的阔绰。一队杂耍小丑抛出数不清的钞票，纷纷扬扬洒落在观众群中，争相抢夺后发现手中只是一片片红玫瑰花瓣。所有的演员一同登台，齐声喊着“有请三藩市最伟大的魔术师，文斯先生！”空无一人的金色底座上突然出现一个戴着高礼帽的男性背影。他手中的金红色手杖猛地敲击地面，让周围一圈喷出金色的烟火，男人转过身优雅从容地摘帽行礼，“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我这个老家伙的魔术世界。”
如果让帕维尔猜测，舞台上精神抖擞的银发老人至少60岁，却浑然像个青年，举手投足却完全不显老态。老人不假思索直接从台子上跃到一匹奔跑白马的背上，稳稳站立挥动手杖绽出七彩烟花。接着从帽子里拉出银色的丝巾，像一条银河掠过观众的眼前，他骤然停在第一排一位小姐面前，微微欠身递上纯金打造的玫瑰花。
老文斯香槟色的眼睛移到帕维尔脸上时不动声色地停顿一下，继而挑起嘴角抖出金灿灿的狐狸皮斗篷裹紧全身。伴随着鼓点揭开时犹如展翅，从斗篷里叽叽喳喳飞出数十只金丝雀，整齐排在房梁上唱出婉转的曲子。
没一会观众们就对目不暇接的小魔术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人喝倒彩鄙夷大魔术师不过如此，老人不以为意地敲敲地板，两位兔女郎应声推上黑色的立柜，手里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链。“接下来我将随机选一位观众参加最惊险刺激的魔术——死亡衣橱。”几个跃跃欲试的小伙子未等魔术师说完就高高举起手，老人清清嗓子继续补充：“这位幸运者会走入衣柜，用三把铁锁紧紧锁上柜门，十二支利剑依次穿透衣柜，而我保证里面的人会完好无损，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原先举起的几只胳膊早就怯懦地缩了回去，老人眯着眼扫视台下交头接耳的观众，非常满意自己营造出的戏剧性效果，打了个响指让聚光灯只照在自己身上。“而这位幸运者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奖励。”他抖了抖礼帽，掉出十几颗亮晶晶的钻石，前排的观众企图伸手去抓，文斯先生挥挥手又消失不见。
随着一阵激荡的鼓点，聚光灯在场地里巡回了好几圈，最终落在第二排一位青年的身上。苏鲁惊讶地看着帕维尔被照得发亮，双手稳住对方肩膀贴在耳后说：“怎么就偏偏是你？帕沙，我觉得不太安全，要不然我替你……”
“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么不安全的？阿光你不要太紧张。况且我也不是空手上阵。”帕维尔侧头小声耳语，留下一个自信的笑容，整整衣服大步流星走到台上，娴熟地在自我介绍时编造“打字员安东尼”的谎话。魔术师布满皱纹的手拉过帕维尔，送入柜中，关上门之前狡黠地眨了眨金灰色的眼睛。
“关门，上锁——”
叮叮咚咚的一阵响后柜子被锁紧，帕维尔还没完全适应柜子里的黑暗，脚下的地板突然被撤走，整个人自由落体似的摔在一团柔软的大垫子里。他早就知道这类大变活人的魔术根本不可能真的有人受伤，魔术师一定会有暗道逃走，而柜子里可能还被设置提前录好的尖叫声鼓动气氛。青年哼了一声起立，爬出垫子装作惊讶地看着面前早已等待的魔术师助手，模仿受惊的样子尖叫说：“我，竟然……没受伤！”
一身红裙的女子点头行礼，冲帕维尔伸手露出友善的微笑：“让我带您回到台上，先生。”
“谢谢，我跟着你就可以了。”帕维尔没有握住她的手，而是自然而然地环顾四周。马戏团的地下空间可不小，却没有被装修成演员的后台休息室，堆满货物箱的地下室让人瘆得慌，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清脆的高跟鞋声撞在周围的柜子上，糟乱的回音让整个空间大小都不可测量。迷宫一样的地下室仅靠她手里的提灯照明，帕维尔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好奇问道：“我没想到这下面有这么长的暗道……会通向哪儿？”
“绕一圈回到舞台下方的另一个入口，您会回到原来的柜子里，完成魔术。”
帕维尔嘟囔一句“不过如此”，想了想又假装开玩笑地问：“这样我就知道你们表演的秘密了，万一透露出去怎么办？以后不会有人再期待你们的魔术。”
“所以作为交换，我们也知道了您的秘密。”
“什么？”帕维尔一头雾水地停下脚步，女子走了三步后也停下来，转身依然保持微笑继续说：
“我知道您在7月2日乘车前往田德隆的废墟，却独自一人在那儿待了43分钟；7月4日一个叫做汉斯的男人在十五号街被暗杀，与此同时有目击者看到一位全身是血的黑发男人在路上徘徊；7月10日……”
帕维尔喉咙一紧，她竟然知道自己近两周内的行程，甚至知道派给苏鲁的暗杀任务，这可是UpStars绝对保密的信息。青年毫不犹豫地流畅拔出别在背后的手枪，冷静指向对方，一改之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问：“你是谁。”
红裙女子并不畏惧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反而悠然自得地向前，一边靠近帕维尔一边绽出可谓诱惑动人的微笑：“您暂时还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先生。”
“真可惜，那就把你的名字和这些秘密带到地狱去吧。”帕维尔冷静地勾起食指，瞄准她坦然的额头扣下扳机。
“嘭”一声轻响，女子依然冲帕维尔微笑，反而黑色的枪口恶作剧般的冒出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空气中炸开沁人的玫瑰味。她不顾帕维尔的惊愕，上前摘下来一朵别在耳后。
“每场魔术的成功都离不开各种帮助和配合，我们需要您的帮助，而您也必定需要我们的一臂之力。”
帕维尔无暇完全解读女子认真的话语，他反复检查手里的枪，不管怎样开枪都只能放出鲜艳的红玫瑰，他亲自填充的子弹早已无影无踪。
“刚刚……刚刚那是什么？！”
“你说红玫瑰？那只是一个小魔术而已。”女子耸耸肩继续往前带领，绕过一堆破箱子后补充道，“哦当然，你也可以叫它异能。”
“异能”这个词给脑子里本来就乱成一团的帕维尔丢下一颗炸弹，盛大的马戏团，身手矫健的老年魔术师，形如仓库的码头地下室，一位清楚黑帮老大行踪的异能者，还提出什么帮助合作的建议……这分明就是他们背后组织精心策划的一招毫不友好的见面礼。他把枪管里面的红玫瑰抽出来摔在地上，鞋子狠狠碾过留下新鲜的痕迹。美人鲜花，露骨的脂粉还有毫不掩饰炫耀的财富……现在帕维尔已经丝毫不怀疑这个助手的身份以及自己被“恰好”选中的真实目的。
“玩够了吗，Flamingo的小姐。”帕维尔靠在箱子上严肃地抛问，目前只能将计就计，试探试探这合作意向的背后究竟是甜头还是陷阱。
“您有充足的时间考虑。但是在此之前，先生……该是您回到台上接受喝彩的时间了。”可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花朵，助手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走到门前搭上把手。
他们站在暗门前，隔着门就能听见舞台上激烈的音乐和台下的高呼。帕维尔受够了这条阴暗曲折的暗道，他急需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让乱糟糟的大脑仔细处理所有乱如麻的信息。开门离去前的一秒他又回头看了一次引路的红裙女子。窄窄的光只照亮她的一侧脸，另外一侧藏在暗道的阴影里。
“我留了联系方式给您，契科夫先生，只要……”
重新回到柜子内的帕维尔没能听完女子最后的留言，可“契科夫先生”这个称呼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怎么知道我——”帕维尔企图抢在最后一刻提问，然而魔术师已经揭开柜门，拉着跌跌撞撞的帕维尔走到舞台中央。人群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全场的喝彩似乎都是为他而来，纸花从炸开的礼炮跳出来，纷纷扬扬落在帕维尔的头上，肩上，眼前，逐渐模糊他的视线。帕维尔隐约听见魔术师和观众不停地说着类似“您真勇敢！”“精彩绝伦！”的祝贺，他的手里被挂了一袋闪亮的钻石，和头顶的照明灯一齐晃得他睁不开眼。
“谢谢，谢谢我们这位英勇的先生接受挑战！让我听见你们的掌声——”
银发魔术师的声音也仿佛离帕维尔越来越远，他垂下目光，一下子就在拍手喝彩的人群中找到唯一一位没有举手的人——苏鲁。
他的阿光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里，仿佛早就预料这些陌生人的喝彩。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歪头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苏鲁的脸上依然是平静的微笑。帕维尔很想回应他一个宽慰的笑，那些凌乱无头绪的信息却扯着他的嘴角，一个笑容都露不出。疑惑，忐忑，愤怒，甚至委屈在帕维尔的心里搅在一起，再看过去苏鲁的脸上也没了笑容——正半张着嘴担忧地看着自己。“阿光……”
帕维尔没有接过助手献上的花束，直接从舞台上跳下来贴到苏鲁身边，对方一句“怎么了”还没说完，就抓起手往马戏团外狂奔。直到苏鲁骑上车，帕维尔双手死死搂过他的腰，青年才平稳语气贴在苏鲁耳边说：“我见到了Flamingo的人，他们提出合作。”
221 Hillside Boulevard, Daly City
95.
“我早就觉得那个马戏团有问题，你还执意一个人……”
“别说了，阿光！”苏鲁还未停稳车帕维尔已经跳了下来，压低声音认真说：“不要告诉其他人马戏团的事情。”
“不告诉逻辑斯谛不告诉奎恩？那Flamingo也只字不提？帕维尔你到底想干什么？”苏鲁同样低声回应，沉沉的嗓音里甚至有一丝怒气。
“Flamingo的事情我会处理……”帕维尔一边说一边推开大宅的大门，却见逻辑斯蒂和奎恩急忙跑来：
“你们怎么才回来！苏鲁光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带着老大在外面闲逛！”
“而且还没有带手机，要是再晚点回来我就要派伊丽莎白和柯尔伯格全城搜查了。”逻辑斯谛和奎恩一人一句把二人今日的所为全部揭了个底，帕维尔挣脱苏鲁拉住的手，一步上前想对手下说什么，一字还未出口就被大宅里缓慢走出来的人影打断。
“紧急事件，先生，另外三家联合发传真请您详细阅读。”管家鞠躬后递上刚刚打印出的传真，递到帕维尔手里。
帕维尔翻了个白眼嘟囔“怎么什么事情都堆到这时候。”看过传真的第一句就止住了话，一边脱外套甩给卡森一边往会议室跑，“今天跑出去都是我的主意谁都不许说苏鲁，逻辑斯谛，苏鲁现在跟我去楼上……”走上台阶帕维尔止步，转身把银闪闪的钥匙抛给愣在原地的奎恩，“车不错，是个好姑娘。”
“你又偷我的车骑！”
而帕维尔早已无暇搭理身后嚷嚷的奎恩，在上楼途中把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在衬衣胸前口袋发现夹着粉色羽毛的玫瑰花，还有一张娟秀字迹的电话号码卡片。苏鲁皱眉头挥散空气里浓重的香水味，举起羽毛重重叹了口气：“火烈鸟……我应该早就猜到的。你有什么意见，逻辑斯谛？”
“我们和Flamingo打的交道太少了，以往观察来看他们和其他三家的关系都差不多，从各种生意里分一点利益就满足，不温不火，相安无事。”
“甚至都没见过他们任何一任首领，太神秘了，还有那个红裙女子……”帕维尔摸着下巴仔细回忆，发现就连父亲在世时自己都没有见过那个以风俗业为主的黑帮组织的头目。“还有这个，会议提前的传真。他们根本没打算找我商量，只是发个必须服从的通知罢了。”
“或许想……给您一个……下马威？”逻辑斯谛斟酌语言望着会议桌前年轻的首领，帕维尔凛冽地扫过一眼，下属立刻没多说半句。
“Flamingo……究竟想干什么……”玩了一天的青年终于架不住，手耷拉在额头上陷入椅子中，沉默地盯着黑色的窗外。苏鲁见状走到逻辑斯谛身边耳语两句，高大男人推了一下眼镜悄声离开，留下充分独处的空间。
“查一下码头的马戏团，逻……唔？”帕维尔放下手睁眼时感到嘴上落了轻柔的吻，苏鲁直接左手托膝盖窝右手扣颈后，把爱人从椅子上横抱起来走向卧室。“他明天会给出一套合理的方案，现在这个时间对于加班的首领来说也太晚，帕沙，该休息了。”
“你也是，阿光。”帕维尔长长呼了一口气，揪着苏鲁的领子玩。在黑发青年回侧卧之前帕维尔踢开被子，拉住苏鲁端上一杯温水。“被我监督吃药的第一天就想逃？没门！”
“好，好，我吃。”
TBC